由于水墨自身潜含的中国传统文化因素和作为本土文化动态再生的文化表征,决定了水墨本身就存在着自己的文化身份,并且当水墨作为当代艺术的状态时,水墨的当代趣味与传统文化之间具有不可割舍的内在联系的同时,仍然具有发展的潜力和空间。水墨只有在传统文化和自身内涵的基础上去寻求当代的新价值、新精神的体现,才会获得当代艺术新的力量和身份。事实上,在水墨的发展过程中,许多艺术家就一直致力于在中国传统文化与当代艺术语言、形式之间寻求一种完美的结合点。这就使得在当代水墨画的发展过程中重新审视传统文化,重新发掘传统文化资源的价值特点,充分利用传统文化资源进行当代艺术的创作,在传统文化资源中寻求艺术的当代精神表达,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其次,水墨内在身份的自觉在思维意识上要承认和肯定中华文化的开放性和凝聚性。中华传统文化精神从来都不是一个僵化的、一成不变的概念,而是在内涵和外延上不断进行自我更新、补充和发展的。其实,中华文化的发展历来都是兼收并蓄,通过吸收外来异质文化,改变、更新和转化成为自己文化的一部分。中国历史上出现的3次西学东渐成就了这种文化交流,诸如外来的佛教文化如今早已成为了中华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是很好的例子。 本着水墨作为中华文化的这种开放精神,我们应该客观并宽容地看待水墨的当代化问题,尤其是水墨的各种语言、形式的探索和实践,不管是从内在文化精神最深层的追索,还是从外在西方艺术观念、形式语言的模仿、复制,都可以从容面对。这是因为任何艺术的形式与精神,随着时代的发展,都必须有所改变才能被大众接受。中国的水墨艺术与当代接轨,尤其是近20年的水墨实验,没有死守着大唐的风采、两宋的端雅、元明的清秀等等,其自身的变化是令人鼓舞的。当然,水墨就是水墨,那种用西方当代艺术的新方式来进行一种简单的表面形式的嫁接是不可取的,水墨的革新一定是在它的内部完成的,通过完成语言上的重大转换,获得当代性的身份并非不是不可能。 更为重要的是,水墨内在身份的自觉要在语言表达和形式追求上充分认识水墨的文化内涵。水墨是一种文化精神,而不仅仅是一种媒材,也不仅仅只是艺术形式的一种媒介,它更应该是文化精神的一种韵味、一种力量、一种气质,甚至是一种担当。笔者认为,那种视水墨为一种画种,而把当代水墨的表达限定于水墨材料的使用、传统水墨语言形式的表述,无疑在思想上、视野上是非常狭隘的。其实,水墨的内核精神是无穷并完全可以外化的,水墨的当代表述应当放眼于从水墨自身的文化精神内涵和内在逻辑的可能性,拒绝传统水墨艺术的笔墨中心主义的创作理念,放弃传统笔墨表现自然和人自身的具象世界,放弃水墨只是用水墨媒材的简单思维与逻辑,以此来表达当代人更为丰富多变的内心世界与微妙难言的生存思考。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完全可以抛开水墨固有的媒材、题材、形式或语言的限制,运用其他媒材或形式,甚至可以采用与水墨材料迥异的物质材料如钢铁、木块、土石等等来创作,以不否定传统文化价值体系的前提下,在作品最关键、最核心的内涵上呈现、表达出水墨的趣味、意象、风骨、意境等文化精神,这就是水墨的当代表达。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水墨的材质、形式和语言等方式,并不构成表达当代的障碍,真正的障碍在于艺术家的思想,如果艺术家的思想并未脱离旧有的禁锢,即使绞尽脑汁地以新的媒材介入水墨,也无法获得真正的水墨当代趣味与水墨精神。而一旦艺术家能够打开自我和旧日积习造成的禁锢,那么水墨的文化精神和当代趣味就会在作品中得以呈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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