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时下不少画家对水墨画的改革并没有摆脱笔墨传统的羁绊,数千年来所形成的文化理念与笔墨惯性依然左右着创作思想。其结果是水墨画的革新一直在小技法与传统笔墨的圈子中原地打转。有些画家过于注重特技而使作品的内涵降到了最低限度,如“揉纸法”、“冰雪法”、“撒盐法”等等,几乎将水墨画的表现推向了把戏与杂耍的边缘。 水墨画向来“重道轻器”、“重意轻技”,仅仅依靠技法的改进来推动其发展是远远不够的。如果不从观念上解决问题,其革新也只能停留在表面。 时下,为创新而创新的现象也是一个不得不提的问题,求新、求怪、力图与众不同、急功近利的心理一直反映在一些画家的作品中。这类作品由于对传统不经消化的生搬硬套和对外来形式不加筛选的嫁接,使其明显底气不足。另一种现象则是不加思索地人云亦云。对处于风口浪尖上的画家的盲目追随与模仿,充分反映出一些画家创作思想的木然与浮躁。 艺术的价值和生命力在于创造,在水墨画领域中,也正是一代又一代富于创造性的艺术家们推动着它的发展,而这些艺术创造随着历史的前进逐渐演变为传统,成了后来者遵循的模式和规范,同时也成为一道似乎让后人难以逾越的屏障,这也正是现代艺术家困惑和痛苦之所在。 当中西艺术的外延各自不断扩展,于某一点重叠、交汇时,其相互融合则是必然的。黄宾虹就指出:“欧风东渐,心理契合,不出二十年,画当无东西之分,其精神同也。”现在看来,这一论断对于艺术发展进程而言虽有些乐观,但其对艺术实质的理解和对艺术发展趋势的判断,则可谓深刻敏锐。 从实践上看,早期一些画家的探索轨迹,尚有传统型、融合型等等分野,尚能看出其基于本土还是外来,而目前的水墨画已很难判断其探索取向,除“新文人画”外,着实很少纯粹基于传统或本土方面的探索。这一点也正印证了黄宾虹先生的推断。笔墨其实是一种文化、思想得以落实的载体,而每当这一载体无法承载当时的文化、思想,无法与其文化现实相对应时,其变革与扩展是必然的。我们在期望水墨画得到发展时,必须具备一种开拓性的思维。 如果说黄宾虹、林风眠的成功给我们提供了“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实证,那么石鲁、黄胄、李可染、吴冠中以及当下贾又福、周韶华、田黎明、胡伟、贾浩义、陈平等人的探索也证明了水墨画发展的多种可能。总之,“创新是一个民族发展的灵魂”,也是艺术发展的灵魂,我们期待着水墨画新的繁荣期的到来。 曹 瀚(作者单位:西北师范大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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