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在编《二十世纪名人书法大成》的书法集,但在收集作品、资料的过程中,越来越觉得这本集子的意义,绝不在于“就字论字”,仅仅局限于展现一下“书法”。所谓“书艺载道”,通过这些作品所书写的内容,结合各自的生平简介,起码让读者从中看到中国近现代社会历史、文化嬗变的一个侧面。 诸如,秋瑾女侠的好友吴芝瑛所书“为秋瑾营葬诗”,记录了这位革命先驱为了推翻清政府而英勇就义的悲壮场景。 冯玉祥所书“抗日即为绝顶人”以及叶挺的题词“抗战到底”,表达了国共两党将领共同的抗战决心。 廖仲恺夫人何香凝的行书信函,写于“七七卢沟桥事变”后半个月,内有“天下兴亡,匹夫匹妇有责”之句。加了个“匹妇”,体现了她在国难当头时,“巾帼不让须眉”的万丈豪情。 抗日名将薛岳、孙连仲的两幅书作,虽并不涉及抗战,也不由得联想起那段无法抹去的中华民族血泪史。 于右任是公认的书法大师,有近代“草圣”之称。这里所选三幅他的作品,涉及三个不同时期:“还我河山”写得笔力遒劲,似在厉声讨伐日寇的侵华罪行。一首五言诗“同袍不同梦,同梦不同情……夜夜泪湿枕。”写得情真意切,又是那么痛心疾首,道出了这位民国元老反对内战的悲愤心境。七言诗“锦绣家山万里同……”则是乡恋之情跃然纸上,表达了这位辛亥老人怀念故土、渴望两岸早日统一的深切愿望。 周恩来的行书四言诗“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原发表在1941年1月18日《新华日报》上。这是针对十四天前,国民党蓄意制造的皖南事变而发出的檄文。 毛泽东的《沁园春·雪》,发表于国共重庆谈判期间。这时的毛泽东,可说是处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他的老友吴瀛读到此词,非常感慨,即以《沁园春·咏雾》和之。 行书《临江仙·中原会战》是郭化若于1949年底在淮海战役前线所写,表达了大战即将取得胜利,解放军指战员满怀喜悦的心情。 “腾飞”是空军战斗英雄韩德彩中将平时写得最多、也是写得最好的两个字。 李锐的行书七言诗中有“多元思想却蒙难”之句,以及华君武的漫画《杜甫检讨》中的画跋,都自然令人想起那个“帽子满天飞,棍子遍地舞”的年代…… 吴大猷所书“八千里路云和月”,是台湾“光头明星”凌峰大陆之旅的系列纪录片(一百多集)的片名。接着,凌峰又拍了续集,这就是吴冠中书写的横幅“新八千里路云和月”。 二十世纪最后一个年代——九十年代,则是中华民族进入盛世的年代。青铜器专家马承源所书“夏后氏铸鼎以来最宏伟之作”,指的是卢银涛设计、研铸的“世纪宝鼎”。此鼎由原国家主席江泽民代表中国政府,于1995年10月24日送给联合国,作为纪念联合国成立五十周年的礼物。卢银涛所书“铸立中华钓鱼岛金鼎,以示华夏固有钓鱼岛主权”,他希望这尊金鼎有朝一日能放置该岛。 我透过一幅幅书作,仿佛穿越时空,跟众多甚至早已是历史人物的作者,进行对话。抚今思昔,不免感慨万千。 历史是不能忘记的。倘若大家在欣赏书法的同时,还能读到一点浓缩了的中国近现代史的话,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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